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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年度总结,是因为,怕自己下一次做决定的时候犹豫不决。我想通过写总结的方式,来记住我做每一件事情时,在那时那刻的所思所想,我所面临的痛苦……这样的话,我便不会再回头为那些作出的决定而懊恼、后悔吧。“ —1.9晚饭时朋友对我说
我想了很久很久是否应该写下这个总结。我害怕,重新写作整理的过程本身,会不会使我更加陷入对”过去“的臆想;我害怕,回忆本身,是否会使”过去“变得更加难以释怀;我害怕,我的文字本身,是否会扭曲我真实的想法;我害怕,看到我的文字的人,是否会因此完全改变了他们看待事情的想法--认为他们看到的和知道的,便是对这个世界的全部感知…...我不断告诉自己,我将要写下的,不过是在这个世界上活了18年的札记,这将是一段平静的诉说,为了让我内心无比芜杂的心绪有所缓解,这便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一种发泄,否则我那些未得到认真审视就被尝试遗忘的东西,将换来未来的永无止境的拷问。这些感想没有被构思,我个人写作从来厌恶构思,写下的东西看不到清晰的脉络,也看不到所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在我的生命中存在的意义,但确也是我此时此刻就想说的。趁着现在,我还可以借不成熟的心智的说,我可以承受为了真实付出的所有代价。写作前我对我自己说,我还行走在这段不知道终点的旅程中。我还身在这所谓的“过去”,而我的此刻,还在创造着“过去”。只不过,时间冲淡了一些情绪,沉淀了一些忘不了的东西,我想将他们记录下来—不是为了给出答案,是为了提出疑问;不是为了激发新的愤怒、痛苦和失望,而是为了对改变的可能性的决心、勇气和希望。
我17岁的这一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虚无,无奈,痛苦,荒谬。前所未有,措手不及。
/意义/
“怎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我开始独自思考我为什么活着,又该怎样活着— 在心里不断追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追问,我不知道。
或许是当生活的控制权完完全全交到了自己手上时,我意识到我所体验的,所经历的,将完全是我自己的。没有人会与我分享相同的一天,只有我自己可以决定、感受和审视我自己的生活。我不仅被赋予了创造我自己生活的权利,还赋予了评价我生活的权利--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也是前所未有的负担。我这样过我的生活是“正确的吗”?我这个时候选择休息是合适的吗?我应该做这件事吗?我把时间用在这件事上值得吗?这件事是否值得我为之付出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呢?我会因为我现在的决定而后悔吗…...我似乎意识到,人,为什么需要通过外在的东西来找到自己生活的意义了。那些约定俗成称之为“成功”的东西,那些高度同质化的价值,那些人人都追求的目标—都为我们避免思考“人为什么活着”—这样残酷,且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提供了完美的借口。没有这样的追问,便不用直面生命的无意义性和荒谬性,便可以避免因过度清醒的审视带来的痛苦,便无需面对特立独行带来的巨大的判断力的负担和孤独,便无需承受被未来的不确定性包裹所带来的迷茫,焦虑和不安…...相比不确定性和可能性,我们更需要的或许是,一个单一而牢固的价值体系带来的安全感和确定性(a sense of security and certainty)。
或许是当我接受了社会学的思维训练之后,开始意识到了工具理性到底意味着什么,现代化又意味着什么。事物被衡量,就被变得可视化,变得简单,变得透明,变得扁平,变得单薄,于是可以被比较;人也是如此,被包装,被物化,被数据化,然后被比较,被评估价值,然后被选择—多么高效。渐渐的,我们被异化,被分类,被消解成为一个证书,一份简历,GPA又或是KPI;而我们,为了给自己添加赢得游戏更多的筹码,乐此不疲地将自己卷入这场无法退出的千千万万人参与的竞争,去包装自己,流于形式,费尽心思去为了得到那个光鲜亮丽的分数而错过了其他“不那么重要的”的生命中的片段。我们无力,也无法逃避这套最大限度被系统利用并服务着系统的机制;我们作为困在系统里渺小的个人,只能接受,只能适应,并在我们身处的教育里不断创造这套现有的机制。我们接受的教育,紧紧地黏附着脚下这片大地,而不是悬浮在理想的大气层里。
如果说我们还没有被同化,便体现在,那一天又一天平凡的生活里,我们仍然有勇气去做的,那一件又一件,无法用任何标准和数据来衡量,也无法用任何奖励来回馈,而只对于我们自己而言温暖而又笨拙的,有意义的小事。这种靠虽然有局限但是仅存的主观能动性,去自我挖掘和赋予意义的自觉,很难通过思维层面上的训练而得到身心上的践行,而是在一点一点在动态的生命体验中被唤醒的,然后慢慢积累成人生命最重要的底色。我越来越意识到我生命里曾经被人“唤醒”的瞬间,构成了我生命本身最原发性的动力和意义感。我越来越意识到,小学六年的教育,初中三年的教育,到底教会了我什么。是在教会我,当一切外在的条件--或分数,或金钱,或名誉—这些与生命毫无相关的东西都被剥离之后,作为一条赤裸裸的生命,我还拥有什么,我还相信什么,我还为什么活着。我的初中老师,他们身上对教育事业本身极大的热情,以“人”为本的教育原则,现在想想,构成了我对教育,对生命最热忱的期待。我学会感知自然,感受美,感受和看见身边的“人”;在我失败落魄的时候,我被引导着去思考什么是“幸福”;我被给予太多的鼓励和机会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去试错,去接纳自己;我被引导着,去感知和向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学习,我看到了每一位同学身上的光,每个生命那样可爱,那样独特,那样平凡得耀眼,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无关其他任何……这份感恩,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深沉,转化为我继续前进的动力,去时刻向我身边的人汲取力量,去尊重每一个人,去学会与不同的人交流。你说我该如何来衡量我的老师对于我的价值与意义?你说我们该如何衡量一份职业的意义?你说我该如何衡量和评价一个独特、鲜活而立体的生命?你说我们该如何衡量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影响?— 不是升学率,不是league time里的rank, 不是offer的数量,不是老师的titles,也不是被无限放大的分数--而是这些无法被衡量的,也无法被遗忘的,也无法被清晰描述的,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具体而独特的生命的感发的瞬间,平凡而深刻的联结--构成了“意义”的分量,也构成了我对教育最初的理解。
妈妈和我说,当一个生命被另一个生命唤醒,这个被唤醒的生命便会去唤醒下一个生命,如此呈几何倍数增长。这些曾经被唤醒和照亮的经历,也构成了我想照亮别人,构成了我回馈于这个世界最原初最纯粹的动力。17岁这一年里,我做了大大小小的活动,建社团,建网站,做播客,做讲座听讲座--忙碌的同时,我也开始发掘我作为一个个体身上所存储的力量,去“看见”别人,去理解别人,去帮助别人,去影响别人,去感召别人,去凝聚别人,去改变的力量。我似乎意识到,对于我来说,我活着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这个小小的“我”,而是在我为“他人”的联结里。我去看见去守护身边每个人独特价值的同时,他人也让我看见自己存在的价值。在完成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每天与不同的人沟通协调,处理接踵而至的小插曲--我感受到我在渴望拥有有突破极限的视野,我感受到我在挖掘自己能力的极限,我感受到自己似乎到了自己精神和体力崩溃的边缘--但因为带着意义感和热爱出发,我觉得每一段路程的起落都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和弥足珍贵的回忆。
/去看见,去行走,去对话/
现在看看,我与学术的关系,正是”我“与”他人“之间构成联结的纽带。学术在我自己,我家里,和世界这三个维度之间提供了另一个维度—即项飙老师说的真实的“附近”。在这一年走走逛逛的日子里,和朋友在星巴克的咖啡店里度过的晚自习,还有周末去过的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都成为了我与我所在的城市的联结。暑假期间去做的民族志让我意识到个人经验的学术价值,让我去关注这些被城市遗忘的边缘群体。我发现,相比宏大的叙事,我越来越被具体的个人所打动。那些具体的生存,鲜活的生命,动态而复杂的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黄灯老师笔下的二本学生,还是曾听过的关于庶民教育的讲座,还是一次线上关于家暴分享时结识的绿色蔷薇关注流动工人群体的公益组织—那些个体的生存轨迹,那些个体所作出的改变的尝试,那些个体对时代的审视与交互—都深深打动着我,为我提供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也激励着我去探索世界的意义边界。
我尝试与附近的陌生人对话,去了解,然后去理解,去共情,这成为了我去把握这个时代的一种途径。我总是渴望与人有实在的交流,顺着话语的流动去探索模糊和未知甚至毫不相关的领域。对话精神吸引着我,组建了人文沙龙,跨学科沙龙,也尝试将之在生活中付诸实践。这种强烈的渴望有时会带来后知后觉的危险—有一次在书店毫不犹豫地答应听基督教徒讲解圣经,竟然觉得有趣甚至有想和她继续讨论宗教这个话题—与家人和朋友提及这事意识到我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你真是很幸运没有被下药迷晕“;朋友们说“要让她出示传教资格证……“然而在那一刻,我在心里默念着--”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共场合遇到人与人之间的对话了。“很多时候,我的”恍然大悟“都是来源于我兴致勃勃地向身边人提及我的憧憬,“发现”,“理想”的时候,被现实的因素扼住了我的咽喉—而我竟无言以对。理想与现实在对话里交织,让我意识到我一个简单的想法输入现实生活的算法里出来的答案将会多么千变万化。而也正是这些无法预测的答案,吸引着我最大限度地去勘测和把握这个变化的世界的每一个维度以窥探它的整体,纵使这或许只是一番徒劳的激情。我喜欢在对话中观点碰撞产生的不安,胜过对自己信念的笃定。我喜欢精细具体而无法复制的复杂,胜过简单抽象而恒定的公式。而对话让我尝试去在具体的个人身上直觉地感受这种精微的复杂。独自思考的时候,我的思绪似乎成了世界仅剩的维度;但仅一段对话,便可为我的思考与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提供一个新的维度……我们讨论过教育,也讨论过不平等……这些宏大的话题的讨论对于我来说,真是一种极大的发泄,像是内心的思绪积累了一些时日,终究还是需要向人倾倒,寻求理解和碰撞。
那些鲜活罕见的,令我欣喜若狂的事物--与城市公共领域的联结,与陌生人的对话,在街道上独自吟游四处飘荡的自由—都隐喻着潜在现实的危险性。然而,相比对某个时间和固定空间的掌控,我无法不被变化的带着不确定性甚至是隐秘的危险的时空吸引。在迈出家门,走出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域的那一刹那—我从主人变成了旅客,我陷入无序。我要的正是这样日复一日的exposure,来作为一种警醒:“你是旅客。不管是肉体,还是形而上的。”这一年我每日都散步。我靠散步活着,在这变化的动态中,我被告知我此刻的爱情和思考,繁杂的情绪,都会消失;我被告知此刻的”我“,正像我脚底流淌着的一掬月光一样—正从我的指尖溜走--便可短暂拥有过一晌平静。我不再尝试参透,而只是爱着,大胆地,卑微地爱着,这广漠的夜静,这幻化的轮回,这不息而伟大的变换。
与不同的群体对话本身更是一种挑战,我认为,也是一个真正多元的环境所必须的。如何学会与那些与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交叉的群体去对话,去倾听?如何在同理心和疏离感之间保持平衡?如何去理解去共情但不让情绪泛滥?这是我这一年遇到的一些困惑,但我知道短时间内我无法回答。
/改变/
往往对话结束的那一刻我是痛苦而空虚的—我总想去挖掘出问题的根源,矛盾的出处,我想抓住它,解决它,好让我眼前的生命获得帮助--我想成为可以解决问题的那个,而不只是停留在倾听,理解和理论层面的批判。但是,这种解决问题渴望越迫切,便愈加与一切社会问题的复杂性和历史性形成强烈的冲突,以致于我努力让自己不变的麻木和自私,但是难免会在问题的庞杂前感到我个人的努力和清醒终将是一种徒劳。我越来越感受到学术的无力,如果学术的意义不是为了去更好地了解我脚下的社会,不是去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那取而代之的是什么呢?被无力感,无奈感和痛苦席卷的日子越来越频繁。
但在我的日常生活的实践中,我仍然相信着改变的可能。在我受教育的经历里,我被鼓励面对不满的事情理性地发出自己的声音从而让问题得到暴露或者改善。在日常生活里会常常有相关的思考,并不会将真实的不快消解成情绪,而是将之问题化,渴望能得到解决与改善,这与我家庭的教育也十分相关。我从不认为面对现实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去接受,而是去改变它,即使很难,但是我起码努力过,表达过我的声音。我很幸运在我人生的成长轨迹里,我的声音和思考总是会被给予重视,即使有的时候想法并不成熟,但是这给予了我去表达的勇气。如果当时受到打击,以后就会发怵,会认为是自己在无病呻吟,是我自己的问题,使我自己面对问题的第一反应是去接受现实而去改变我自己,而不是对外在的环境和制度有任何的期待。
但是现在的我,越来越小心翼翼了。因为害怕自己的声音并不会得到理解,也不会得到尊重,更不会得到倾听。我在意识到去改变,为我的生活带来的代价和负担。也意识到个人的力量面对高墙的冷漠显得如此脆弱、易碎、甚至荒唐。似乎我必须要付出超出常人的努力和精力,才可以换来一点点的推动,一点点对体制的撼动。申请季的这一年,我意识到了个人局限性,面对挫折是自己的resilience需要如何去构建,而自我治愈又是多么宏大的一项工程。我要先好好照看我自己,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这是一种自私,一种和解,还是一种借口?
越意识到这些,我越对之前提到的那些具体的个人产生由衷的敬佩。去改变,除了需要理想主义般的激情;我发现,更加需要强大的人格,和极深的现实的处世智慧。
/个人遭遇的失败与痛苦/
明天是剑桥放榜的日子。回想起剑桥面试的前一天晚上,自己因为一件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导致心态崩溃。那天晚上我认真思考后觉得自己应该放弃剑桥的申请,因为发现自己在高压,高竞争和低容错率的环境下自己似乎并没有做好准备。而不放松的学术生活对于我来说是危险的,因为往往会因此思想的发散性不强,创造性就会受到抑制。我知道那是自己的想法难免带着情绪,在对未知的未来做一种假设。但是也是因为剑桥面试的前一天的遭遇,我认真思考了一个我向往的学术环境是什么样,多元的学术环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就像围墙外的人,永远无法得知围墙里的世界是如何,而墙里的人,想出去;墙外的人,想进来。就像这学期遇到的所有的被拒绝打击一样,不幸与幸运似乎都以同样的样貌出现。因为失败,我也发现自己真正珍惜和渴望的是什么。而面对挫折,人与人之间彼此需要安慰、互相信任、支持、陪伴、共同面对问题—这样的情谊又是多么难得。
In the depth of winter, I finally learned that within me there lay an invincible summer.
我想,正是因为这一年里大大小小的挫折,我知道明天的结果并不会改变我对未来的期待和对世界的探寻。不会因为一个结果而过度肯定而过度否定自己的价值。不仅仅是因为读了the tyranny of merit和社会学对我的自我规训,我不再将自己所拥有的理所当然地归于个人奋斗,而更多的归于社会结构这个无形的手让我有机会离自己的理想更近一步,我为此只是感到幸运和感恩;也正是这一年的所有经历让我意识到,一个人的价值在于其平凡的伟大,也在于其不可被定义,不可被扼杀的生命力。正如朋友lisa和我说过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微乎其微。而我今天所拥有的,都是那些曾帮助过我的人所给予的。
“即使未来会给我更多的冲击,但是很好,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自己了,所以我不会再去害怕苦痛和风雨。”
(请期待后续其他朋友们的年总~)
文:Maggie Liu
2022.1.24 22:52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United Humanities Soci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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